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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0]《嵇康集·养生论》。

在这里，人是目的，不是手段，充实和实现自己的心灵世界，是人生的最大追求，不是为了追求别的什么目的。学佛无非是在别人的启发和指点下，知道自家心里原有佛性而已。

但是，他最后仍然主张返回到自身以明心中之理。他认为只能穷心中之理。作为自在的存在，它是自然的。所谓至人，作为道家的理想人格，就是不以心捐道，不以人助天[45]，即不以人心去捐弃大道，不以人为去助长自然。照玄学家所说，自然是内在的，名教是外在的，自然是人的本性，名教则是强加于人的或是获得性的。

可见，能不能自我反思从而实现自我觉悟，便成为能不能实现人的本质存在的关键。心能虚静而不为外物所蔽，就能做到惟道集虚[47]，这不是说心外有一个道来集于心中，而是说，虚静之心自然能集道，同坐忘、虚室生白是同样的意思，即在主体精神专一的情况下，内在的自然之性即道自然会实现或呈现出来。《大学》有所谓三纲八目之说，其核心是壹是皆以修身为本，即把主体自身的修养作为根本。

知中有行，行中有知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，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[21]。但礼不是别的，就是人道即社会实践原则。[31] 见《庄子·养生主》。这是永无止境的过程，也是自我完成、自我实现的过程。

所谓立，显然不是什么抽象思辨或理论思辨，而是树立起某种信念或意志，进行自我完成、自我实现的实践功夫，是一种自律自立的意志行为。这一点荀子讲得很清楚，后世儒家也都是如此，理学家则更是无神论者、无鬼论者。

因此，这种幸福并不需要到现世之外的彼岸去寻找，不需要到上帝那里去寻找，它就在你自己的心中，在你自己的行为中，随时都可以受用，不必等到来世。学并不是为了获得知识，不是为了进行辩论，君子之所谓知者，非能遍知人之所知之谓也。然则，君之所读者，古人之糟魄矣。照儒家和其他各家（墨家除外）所说，白马非马一类的辩论，听起来虽然很吸引人，也很有趣，但是没有实际用处，在实际生活中不能应用。

这是命脉所在，不是一般所谓知识，也不是从语言概念上可以解决的。道家关于自然之道的思想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理论思维的发展，但是，道家并没有建立起系统的自然哲学，更没有发展出科学理论，只有道教中有某些科学的东西，但又受到极大的限制。因为在儒家主流派看来，外王之道的一切原则，都在内圣的实践原则之中。曰：‘然则，君之所读者，古人之糟魄（粕，下同）已夫。

甚至董仲舒所说的天，虽然有人格意志，但同西方宗教所说的上帝并不完全相同，天不仅和阴阳五行、四时运行等自然现象结合在一起，而且与人是不可分离的感应关系。甚至主张读经的朱熹也提出：学问就自家身己上切要处理会方是，那读书底，已是第二义。

真知与常知不只是深浅程度之分，主要在于是否得之于己，真正属于自己的内在体验，这一点正是需要亲身实践才能解决的。桓公（齐桓公）读书于堂上，轮扁斲轮于堂下，释椎而问桓公曰：‘敢问公之所读者，何书邪？公曰：‘圣人之言也。

他们认为，真知是切身体会得来的知识，因而是真正有用的知识。如果努力为之，我未见其力不足者。但是，六艺只是为学的入门，而且都是人文知识，即关于社会文化历史方面的知识。要成为君子，就要践道。要知道什么是圣人之道，只能在自己的实践中去体会，在自己的经验中去积累。正如孔子所说，为仁由己，而由人乎哉。

这同西方某种故事如水果之类的说法很相似。[10] 这是对于行的重要性的最明确的说明。

因此，牛体的结构如何、解牛的原理如何、有何普遍规律，这类问题似乎是没有意义的，也是无法解决的。主体实践变成人的第一需要，一切问题都要在主体实践中去解决，主体实践就是试金石。

因为它要在现世中成仙，并不是求来生的永恒。它要在现实中解脱，并不是走向彼岸。

朱熹说：夫学问岂以他求？不过欲明此理而力行耳。桓公曰：‘寡人读书，轮人安得议乎？有说则可，无说则死。[29]《朱子语类》卷二十三。佛家把他们的理论称为内学，实际上也是讲内证圣智（佛），如何修养以成佛的问题。

传统思维缺乏西方那样的宗教意识，缺乏向彼岸超越的观念，更无原罪和赎罪意识。如白马非马之论，完全是概念论的。

只有被虎所伤的人，谈起虎来，颜色大变，才说明他是真知虎者。这不能不说是受到重行的思维方式的影响。

道就在你自己身上，求为真人之学，也就是为己之学。圣人也者，本仁义，当是非。

强恕而行，求仁莫近焉。要实现心性，成为圣贤，工夫全在于行上[19]。曰：‘何其愈甚邪？曰：‘在屎溺。这一点正是值得我们注意的。

如果不实行，即使是最聪明的人，也未必能成为圣贤。在哲学上，则有所谓人本主义。

它说明主体实践能够扩充道的原则，而不是相反，由道来决定人的实践。按照这种思维，学音乐者必须亲手弹奏而不必读乐谱，学礼者必须躬自实行而不必读礼书，推而广之，凡学算学者必须亲手打算盘，学地理者必须亲自丈量土地，如此等等。

论者多以为朱熹重视道问学而忽视了尊德性，这是不对的。但他并不重视认识天道，而是强调认识和实践人道。